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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县东流惨案

2015-06-10 21:23:00来源:中共山东省委党史研究室作者:

  山东是中国的东大门,而临沂历来又是山东的门户,属兵家必争之地。占领沿海,向南侵略的日本侵略军,绝不会放过临沂。多次派飞机轰炸临沂城,对无辜的居民进行疯狂的扫射、轰炸,一时间临沂城满城哭喊满城泪,满城瓦砾满城血。鬼子占领临沂以后,为了满足其扩张的野心,在他“建立大东亚共荣”的幌子下,到处培植汉奸势力,建立所谓的“维持会”,达到以华制华,占领全中国的狼子野心。日本侵略者每天都在打着西进山里扫荡,消灭反抗武装,打通临沂到滕县通道的如意算盘。

  一天,东流村在临沂住的吴保合被日寇赶出了临沂城,哪里去?回老家东流。保合回来,众人惊疑,问其原因,保合诉说了日寇在临沂烧杀抢掠、奸淫妇女的兽行。控诉了日寇无恶不作、惨无人道的“三光”政策。众人听了都义愤填膺,其中尤以24岁的吴恩庆最甚。咣!他一锤砸在桌上,牙齿咬的咯咯响。

  吴恩庆是谁?他是东流大户吴广涵的孙子。大户吴广涵娶妻刘氏,生二子,长子吴保珍、次子吴保全。兄弟二人同读孔孟之书,也属知书达理之人。保珍与柱子村的孙氏之女共结连理,生长子吴恩增、次子吴恩庆。保全与接峪村的杨氏之女结百年之好,惜无子,过继侄儿恩庆为嗣。

  家大业大,盼人丁兴旺。民国三年(1914年),地有三顷家境殷实的吴家又添一丁,这个新生儿就是吴恩庆。全家沉浸在喜悦的气氛中,特别是吴广涵,年纪轻轻的膝前绕孙,更是喜上眉梢,笑的合不拢嘴,走起路来连腰杆都挺的特别直,心里美滋滋的。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也可能正应了古人乐极生悲的话,吴恩庆刚到人间不久,28岁的父亲吴保珍突然去世,这给家庭蒙上了一层痛苦的阴影。屋漏偏遇连阴雨,船漏偏遭顶头风。时隔不久,母亲孙氏和长兄恩增也相继魂归黄泉,叔父保全也26岁踏上了阴间之路。两年的时间里,吴家连续失去了4位亲人,悲痛之情难以言表。丧子、丧孙、丧儿媳使吴广涵顿时苍老了许多。丧子之痛,压的他几乎失去了生存的勇气。他对天长叹,“苍天不公!我家世代为农,忠厚传家,慈善为本,为何灭我!”

  咿呀学语的吴恩庆失去了双亲。婶母杨氏忍受丧夫之痛,毅然承担起抚养恩庆的义务。杨氏虽识字不多,但知情达理,处世善良,行迹有德,爱清洁卫生,乐怜悯于贫,在邻里之中口碑甚好,是一位少见的贤妻良母。她常以身示范,潜移默化的影响恩庆的人生;用老一辈的战匪事迹和岳母刺字的故事,激发恩庆的爱国爱家之情。从伦理道德到人生之路,从言谈举止到身体力行,婶母杨氏不是亲娘胜过亲娘,对恩庆真是疼爱有加,关怀备至。含辛茹苦的养育,废寝忘食的栽培。在恩庆成长的幼小心灵里,播下了勤劳勇敢、爱国爱家、尊敬长辈、刚正不阿的种子,为培养恩庆成人,杨氏操碎了心,熬尽了力。

  幸福的童年时光易逝,痛苦的童年照样时不待人。恩庆长到6岁的时候,婶母把这唯一的独苗送入学堂。一来学孔孟之道,增长见识,二来为将来支撑吴家家业,光宗耀祖。由于时局战乱,恩庆正常的学业,不得不时断时续。兵荒之苦,苦不堪言。他多么盼望能过上太平的日子,在祖父母、婶母跟前尽孝,在护村之中尽忠。18岁时,婶母为他娶亲,娶了南坡王守卫之女为妻。婚后恩庆勤俭持家,勤于耕读,谨守正气,品德骄人,见贫相助,博得了众人的拥戴。后生了4个女儿(其中4女为遗腹子)。

  夜幕降临,血气方刚的吴恩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从孔孟之道到三纲五常,从婶母讲的古人抗匪、岳母刺字到近代战争,从鸦片战争的丧权辱国到太平天国的聚众抗清,从八国联军攻打北京的罪恶到眼下日本鬼子的残酷暴行……整整一夜难以合眼。“没有国家的安稳哪有自家的幸福。多少年来兵荒马乱,民不聊生,张帅来了李帅走,有枪就是草头王。八国联军进中国,中国人民任宰割。哪有百姓的好日子啊,怎样才能拯救广大的劳苦百姓呢?倾巢之下无完卵,没有国哪有家,这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了,应该人人都懂”。恩庆思忖着,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心中酝酿着。

  清晨,恩庆推开大门,一轮朝阳喷薄而出,放射出万道霞光,他心里顿觉爽朗。虽然一夜未睡,但他精神抖擞,气宇轩昂,旺盛的斗志和理智的分析使他成竹在胸,他要开创一个新东流时代,谱写东流新一页的篇章,做前人未做的事,借大刀会的势力,来换取保家卫国的胜利。

  恩庆为人朴实,以诚待人,虽然年轻,在族人和邻里间有较高的威信,和他交好的人很多。其妻贤慧达理,待人热情。家中常有人去闲聊喝茶。恩庆抓住时机,谈古论今,从历代说到日寇侵占临沂,他具有较高的文化素养,借古喻今,有理有据,重情重义,顺理成章,滔滔不绝,博得众人的赞赏。当时虽年仅24岁,可已是东流的领头人物。

  二、誓师

  经过一段时间的商谈密谋,大伙形成了共识,决定要组织个东流民兵武装。一是看家护院防匪,更重要的是抗击日本鬼子侵略,做到有备无患,未雨绸缪。并推举了有威望的25人的头目,当时的头目人有:

  吴恩庆 24岁

  吴广俊 大刀会成员

  吴广昌 43岁 神枪手

  吴广友 43岁

  吴广孝 39岁

  吴广成 35岁 大刀会教师

  吴保秀 24岁

  吴廷信 34岁

  吴广德 60岁

  吴廷合 沈现友(大刀会成员)

  孙家振 孙义宣 孙义奉 吴保贵 41岁

  吴廷友 孙开荣 吴保进 29岁(大刀会成员)

  孙开勤 28岁 大刀会成员

  孙开一 24岁 大刀会成员

  吴保佑 41岁 大刀会教师

  吴恩堂 22岁 大刀会成员

  吴大中 大刀会成员

  吴廷权 34岁 吴兴明

  经过充分的准备,光造舆论,大张旗鼓的宣传,成立民兵组织的好处,各头目人认为时机成熟了,于是以吴恩庆为首,一伙商议决定举行一个誓师大会。于是就在后圩子的南门里、吴广德的大园里,召集了前后寨的全体村民会议,吴恩庆当众提出了主张。他说:“老少兄弟爷们,我们想的是平平安安地过好日子,可眼下土匪蜂拥而起,打家劫舍,兵荒马乱,民不聊生。日本帝国主义又侵占我半壁河山,百里之内的临沂城,现在就在日本鬼子的占领下。无耻的汉奸卖国贼,助纣为虐,煮豆燃萁。为让耕者有其田,学者有书念,商者有买卖,家人都平安。光靠、等是不行的,必须自己组织起来,保卫家园。我决定卖掉我家的百十亩地,拿出我家的积蓄,来购买枪支弹药和做其它费用。老少兄弟爷们,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能买枪的买枪,能造炮的造炮,把我们的村子建成一个铜浇铁铸的东流,不让敌人踏进半步,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过上太平日子。”话音刚落,各族的头目人异口同声地喊好,欢呼声经久不息,都说恩庆的主张对,对他的慷慨行为表示钦佩。恩庆看到群情激昂,脸上露出了微笑。

  随后吴恩庆杀了准备好的两头大猪,搬来了自己买来的酒,邀请了全村250多人喝酒。全村人精神振奋,斗志昂扬,举杯表心,决心尽其力保卫家园。酒至半酣,吴恩庆把酒碗举过头顶,大呼:“苍天有灵,我们是炎黄子孙,东流的后代,历来不屈服外人的侵略侮辱。如今小小的日本侵略者肆无忌惮的踏进中国的大门,侵占我半壁河山,临沂已经沦陷了。他们正在搞维持会,培植汉奸势力,正准备向西侵犯,我们能容忍么?”“不能”!大家齐声回答。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着说:“古有‘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之说,如今日寇的铁蹄已踏入我们的家门口了,大难临头,哪有我等坐视旁观任人宰割之理。难道能让日本鬼子的‘三光’政策得逞么?难道能让我们先辈留下的祖荫遭日寇的掠夺么?难道能让我们的妻儿老少惨遭日寇的屠刀吗?为了下辈儿孙,请老少爷们端起酒来,有胆量的老少爷们站起来!”话音刚落,呼啦啦站起来一大片。恩庆心中十分高兴的说:“我们行动起来看好自己的大门,不许猖狂的敌人踏进村子半步。”“对!”大家齐声说。“不管是土匪马士杰,还是卖国求荣的汉奸,要想侵占我们的东流,休想!更别说小鬼子啦!”

  誓师的酒宴在欢呼声中结束了。他给东流的人们注入了一支保家卫国的强心剂,坚定了东流人抗击日寇的雄心壮志。随后宣布成立大刀会。推选出了吴恩庆(24岁)为总会首,吴广成(36岁)、吴广慎(36岁)、吴保佑(41岁)为大刀会教师、吴廷信为村长、吴广友为副村长、吴兴明为会计、孙家振、孙义奉为孙家排头、吴广孝(39岁)为圩主。孙、吴两家的负责人是吴廷友、孙开荣、孙义宣、吴德臣、吴兴明、吴广昌,前寨负责人吴保秀、吴保仁、吴保贵、沈现友、孙开一、孙开勤,村民进行了分组,经过各组负责人商讨决定,挑选了40名青壮年复场,其他人轮流上岗守圩子。

  在此后的一段时间内,各户出钱买枪,出力加固圩子,修复道路。吴恩庆自己买了3长1短4支枪,其他户也各尽所能,买了枪弹,全村共买枪50支,又花钱请来了外地的匠人,浇制手榴弹800枚,土大炮15尊,小土炮40支,大刀60把,买子弹3500发,碾制土药500斤,全村设机关29处。前后两个村寨,圩墙坚固,炮楼高耸,更道平坦,装备充足。前扼临滕大道,后有群山依托,真可谓有“金东流”之称。当时就流传有“金东流、银崮口、铁打的山西头”之谣。

  三、试锋芒

  为了有效的抵抗日本鬼子的西进侵略,东流村在吴恩庆的指挥下,村民们及时的修围墙,加固29座炮楼和岗台,碾药制炮,站岗打更。大刀会的成员在教师的辅导下,勤学苦练,喊声震天,刀枪棍术,射击摔打,吸气运功,每日不停。大练兵开展的热火潮天,东流村出现了上下一心,各思其职,森严壁垒,众志成城的崭新局面。为防止日本鬼子的侵略,做好了思想准备和物质准备。

  民国27年腊月初十的夜晚,像往常一样,民兵们轮班站岗值更,几位上了岁数的老人在屋里边喝茶、烤火边总结这一段的准备工作,同时考虑明天的事情。虽然过去了大寒1集的时间了,天气仍然冷,天空阴云密布,似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势头。静谧的夜晚能听出巡更人的脚步声,可谁知这宁静的局面第二天就被打破了。

  民国27年腊月十一日(1938年腊月十一日即公历1939年1月30日),又是一个冬天的黎明,天空中乌云密布,大地上雾气濛濛。虽是冬季,但今天,人的感觉天气较暖。山村一片祥和气氛,家家的院子里冒起了炊烟,老年人起来逛街,青年人开始挑水,大刀队的人们开始了新一天的训练,寨门大开,一切如常。

  这时驻守临沂的日本鬼子一部,为了早日打通临沂到滕县的通道,调集了近200名日军,在大雾弥漫中向西侵略。他们从临沂城出发,一路无阻的前进。在南坡东边的凤凰岭上,鬼子兵分两路。一路有30多名鬼子组成的马队,向西南进发,顺着黄家馆河而上;另一路有160多名全副武装的日本鬼子继续沿临滕大道西进。这160多名鬼子也十分害怕遭到东流大刀会的阻击,沿路的汉奸也将东流的武装告诉了日寇,日寇要西进扫荡,东流是必由之路。日寇为避免遭受东流大刀会的抗击,把如意算盘打在了大井头的联络员张某的身上。一是减少不必要的伤亡,二来也有拉拢东流大刀会的用意。如果东流大刀会成为其维持会、“皇协军”,对日本来说那可真是天大的喜事一桩。

  早饭后八点多钟,大井头的张某前来通风报信,为日寇当说客。他对东流的大刀会说:“皇军西去,要在东流借路走,绝不打东流,你们千万不要开枪,让皇军顺利通过”。一句话激怒了在岗台站岗的年轻人,他们说:“说的好听,小鬼子能骗得过老子么?你全副武装侵略中国,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现在扫荡,还说来借路走,放他娘的屁!”随后一顿臭骂,要留下张某的狗腿,张某狼狈而回。

  九点多钟,一队日本鬼子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顺着临滕大道自大井头向东流开来。吴恩庆见敌人已过来东山口,进入东流地界,立即指挥15名人员,前去阻击。这15名人员突到村东,占据有利地形,二话没说,突然袭击对鬼子开了火。“砰”!一声枪响,一名鬼子应声倒地,紧接着一片枪声,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出乎鬼子意料,他们立即反击。由于敌我力量悬殊,面对十倍于我的鬼子火力凶猛,机枪“嗒嗒”的响起来,日本的钢炮也开始了轰击,十五名队员被子弹压的抬不起头来,被迫撤回前寨。敌人的枪炮声响个不停,面对不可一世的日本侵略者震耳欲聋的枪炮声,有极个别胆怯的人想要逃跑,吴廷良见状大喊:“不要怕!日本鬼子也是娘生的、肉长的,他也不比咱多一个脑袋,打击日本鬼子是我们的责任,如果让鬼子从咱村过去,他到西边扫荡,会更加疯狂的残害我同胞,早晚也会血洗我村,如果我们放鬼子从我村里过去,我们东流人的脸就丢尽了。要狠狠的打,绝不能让鬼子的阴谋得逞,有种的人站出来”。

  说到这里,吴恩庆、吴廷良、吴恩堂、吴广昌、吴保民、吴相永、吴保辰、吴相合、吴保佑、吴廷保、吴广信、吴相公、吴保仁、吴保成、吴保贵、沈文胜、孙义山、孙义石、孙开勤、孙开一、王大、窦铁匠、曹三、李胜兴(李二朴)等26人纷纷举手宣誓:“我们一定要狠狠的打击日本鬼子,绝不能让鬼子过去东流!” 宣誓完毕,他们各自奔向了自己的战斗岗位。

  日本侵略者万万没有想到,从临沂往西扫荡,走了六七十里路,没有遇到阻击,一路顺利。可偏偏到了东流,先有联络员送信借路,东流大刀会不给面子,还敢和皇军叫板,并且用排枪阻击日军,顿时感到大日本皇军受到扫荡以来的最大耻辱,日军官随率队饿狼般的向东流前寨扑来。他们荷枪实弹,要闯过东流,沿路西进,企图速战速决,以扬皇军的军威。

  以吴恩庆任总指挥的守寨人员看在眼里,恨在心中。看到日军疯狂的向村寨逼近,吴恩庆及时的调整兵力,检查了围墙上的土大炮,告诫炮手,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开炮,要集中火力,歼灭敌人。炮手们将土大炮,调到封堵日军的最佳位置,炮内装满了火药、犁铧翅子、铁砂、铁耙齿等杀伤物。鬼子以为东流大刀会也不像人说的那么神勇,刚才一阵枪炮,就把他打回寨内,战斗力极弱。他们向前寨扑来,企图夺下东门,打开西门,穿过东流,继续西进。当日军走到离村寨百步左右的临滕大道上的一个小桥上时,路面变窄,拥拥挤挤,挤成人疙瘩。吴恩庆见时机成熟,大喝一声:“开炮!狠揍鬼子!”三根火绳几乎同时点燃了炮捻子,守护东门的三门土大炮,发出了怒吼,“轰……”,顿时,炮火夹杂着铁犁铧翅子、铁弹、铁耙齿等杀伤物铺天盖地的向鬼子通过的小桥飞去,给了日寇一迎头痛击。当时有20余名鬼子士兵倒成一堆,绝大多数被当面打中头部和胸部,当场一命呜呼。一个鬼子打着的膏药旗被炸向天空。民兵风趣的说,“快看那尿布被炸飞了”。鬼子被打的死了一片,受伤的和活着的哇哇乱叫,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这三炮一响,大长了守寨人员的士气,但我炮手因没有经验,也负了伤。一尊二人抬的土炮,因装药过多,将沈文胜的耳朵震出了血;一尊由李二朴、窦铁匠二人抬的土炮由于反冲力太大,蹬到了窦铁匠的头部,头皮由前额上方往后揭到了后脑勺,露出白骨,鲜血淋漓,旁边的人赶紧过去,把头皮给他扯回来,用大刀会的功力吹气止血法止血,救下阵地;前寨的陈四,也被土大炮蹬伤,后来没能突围,被日寇刺死,年仅51岁。

  突如其来的炮火攻击,打得鬼子个个胆战心惊,纷纷后退,惊魂不定,他们真正尝到了东流大刀会的利害。一名日本指挥官拔出了战刀,举在空中,指向东流前寨,“杀急急……”!说时迟,那时快,日本军官的狼嚎未停声,被我围墙上的神枪手一枪打个正着,鬼子应声毙命。

  小鬼子这才体会到东流大刀会大大的利害。他们离开公路,分散队伍,架起钢炮和机枪,对着围墙和炮楼猛轰。轰隆隆的炮声震的大地发抖,炮弹在圩子上和炮楼附近接连爆炸。鬼子在机枪的掩护下向围墙和东门逼近。形势万分危急,守卫人员随时都有牺牲的危险,吴廷保等人坚守岗位,对敌还击,不放空枪,瞄准鬼子再开火。这时一颗炮弹袭来,炸塌了炮楼。41岁的吴保贵手持小土炮,把守被炸塌的缺口,壮烈牺牲;47岁的吴保仁手持大刀片,守住圩口,与日本鬼子肉搏,直至阵亡。

  战斗越来越激烈,双方人员都有伤亡。由于在武器装备上东流处于劣势,又固守村寨,游击活动区域较小,敌人的机枪打个不停,压制我火力,小钢炮轰击我围墙和炮楼,多处倒塌,加上前寨的围墙等设施不如后寨,上午十一时许,前寨失守。当时坚守前寨的神枪手有吴广昌、吴恩庆、吴廷信、吴广友等人,他们面对近距离的鬼子,使出看家本领。尤其是吴恩庆,几乎弹无虚发,在他前方的阵地上,倒下了一片鬼子。当时人们就传唱着一句歌谣,“东流吴父子,枪法早练成,五位神枪手,夜鸟也难行。”前寨固守的1个多小时的鬼子又丢了几十条命。

  四、血战后寨

  前寨失守了,鬼子在炮火和机枪的掩护下,扑向后寨,战斗更加激烈。吴恩庆沉着指挥,将村民撤到后寨后,登上岗台,加强防御,与鬼子战斗。33岁的吴广信,从寨墙内爬上一棵大树,居高临下向鬼子射击。连打几枪之后,被鬼子发现,一阵机枪扫射,吴广信落地身亡。29岁的吴保进,怀揣土手雷,向鬼子投掷,落地就爆炸,不慎在围墙的岗台上滑倒,怀里仍揣着几枚土手雷,摔响了土手雷,手雷自爆牺牲了。守卫炮楼的吴广臣面对敌人的炮火攻击和机枪扫射,无所畏惧,坚持战斗,不时向敌人打冷枪。敌人久攻不下,利用小钢炮将炮楼打穿,炮弹爆炸后,石头横飞,他被石砸伤,被救下阵地;吴相鼎守卫的炮楼,敌人久攻不下,气的日军“哇啦啦”大叫,最后调炮轰击,吴相鼎坚守岗位,被炮弹震昏负伤,醒过来以后,浑身鲜血淋淋,仍坚持战斗,最后突围时,再次负伤。

  前寨攻击了1个多小时,而后寨打了几个小时也未攻下。急红了眼的日本鬼子,万万也没有想到,东流大刀会和村民是如此的顽强。寨里的村民和民兵,大刀会成员,也是杀红了眼,他们“杀死一个鬼子够本,杀死两个赚一个”。死死守住家园,不让鬼子过东流。这时炮声隆隆,硝烟滚滚,鬼子新一轮冲击又开始了。鬼子大小部队轮番冲锋,都被我大刀会村民给打了回去。每次反扑都留下几具尸体。吴恩庆检查了一下寨墙,南面的5座炮楼,被日军炮弹击穿了3个,后寨的圩子也有了缺口,炮楼到处弹洞累累,危及楼身,但炮楼仍屹立在硝烟之中。枪支弹药消耗过大,人员伤亡不是很多。他再次鼓舞了士气,大家同仇敌忾,众人表示听从恩庆指挥,与日本鬼子血战到底。

  狡猾的鬼子见南面难以攻下,便分兵到东门和北门。且同时占据了村后面的群山,发挥其钢炮的远距离有效杀伤力,而我东流村的火炮却打不到鬼子。完成了战斗位置的变换以后,日本鬼子便用密集的炮火,不间断的轰击寨墙和炮楼,轰击岗台和东门、北门。东门岗台上的孙义山,又名孙义增,腿被炸飞的石头砸断,鲜血染红了围墙的岗台,最终因失血过多而牺牲在岗台上。孙义石看在眼里,恨在心中,他坚守阵地,手持大刀片,躲在炮击炸塌的围墙豁口旁,守住缺口杀鬼子。这时几个鬼子从豁口处涌进,孙义石手起刀落,第一个进豁口的鬼子被刀劈死,其余的鬼子吓得哇哇叫。在手榴弹、排子枪的打击下,孙义石始终不畏生死,手握大刀片举过头顶,随时准备血拼日寇,最后壮烈牺牲在围墙下。

  鬼子兵完成了对后寨的包围以后,一方面实施炮火轰击,轮番进攻,另一方面对村外实施了搜捕和强占,在村外躲藏的村民也难以幸免。孙开箱之妻周氏,娘家是程庄周家,时年18岁,刚结婚一年,身怀六甲,躲藏在村西北角里的秫秸屋子里。周氏年轻漂亮,孝敬公婆,夫妻恩爱,本应过上好日子,可被鬼子发现了,被一群鬼子轮奸强暴,周氏奄奄一息,最后被鬼子剖腹杀死。穷凶极恶、丧尽天良的日本鬼子看着躺在血泊中的周氏和胎儿,发出阵阵的狂嚎,这是多么令人发指的兽行,这是多么残暴的场景。日本鬼子对中国人民犯下的滔天罪行,真是罄竹难书,死有余辜。

  这时22岁的吴恩堂,保佑的次子,见此破口大骂,“在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畜牲,难道你们没有姐妹?你们不得好死,老子和你们拼了!”鬼子听到骂声,向他开枪,他忍无可忍的跳出寨墙,迂回曲折的前进,接近小屋,钢刀嗖嗖响,利用地形地物的掩护,接连劈死两个鬼子,他提着带血的大刀,冲向另一个鬼子,鬼子吓的哇哇大叫逃窜,他杀红了眼,穷追不舍,遭到群敌射击,胳膊被打断了,后受伤被俘(后来与窦铁匠一起被日本鬼子活活烧死)。

  34岁的吴广坤,看到身边的战友有的牺牲了,有的负了伤,义愤填膺,见有3个扛枪的鬼子直奔哨门而来,他迅速打开哨门,双腿一叉,端起手中的土压五枪,“砰”的一枪撂倒一个走在前头的鬼子,手拉枪拴,大喝一声:“小鬼子,操您奶奶,有种的你上来!”那两个鬼子拔腿就跑,吴广坤射出了仇恨的子弹。

  几个小时的战斗打的异常激烈,鬼子见后寨难以攻下,北门也不好攻,随后利用钢炮,对寨墙和寨内猛轰,顿时炮火连天,寨内房屋着火,浓烟滚滚,寨墙倒塌大片,这时一白发老人看到寨墙倒了一大缺口,他义无反顾的冲上去,抱起石头就去垒豁口,心想着,不能让鬼子冲进村子。鬼子看到老人的举动,连打几发炮弹,老人牺牲在炮火中。他是谁?他就是72岁的心地善良、人人尊敬的吴清英老人。

  战斗在持续,伤亡在增加,西北角炮楼上的吴清东,被敌人的手榴弹炸伤,北门里吴相本的三间房子,被炮火击着,其他几处着火的房子,仍浓烟滚滚,日本鬼子趁着浓烟烈火,在机枪的掩护下,冲进后寨,东门的鬼子也冲进了围墙,巷战开始了。惨无人道的日本鬼子见人就杀,50岁的孙开元之妻董氏,手无寸铁,被鬼子发现,一刀刺死,血染街头。69岁的白发老母刘氏(吴广涵之妻、吴恩庆的祖母),见战斗久久结束不了,在炮火中,抢送弹药,被鬼子枪杀。

  吴恩庆见自己的祖母惨死在日本鬼子的手中,顿时怒火万丈,国恨家仇,交织在一起,他咬紧牙关,发下重誓“小鬼子,我一定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不杀你,我不是吴家的后人!”他端起三八大盖枪,腰插二把盒子,腿裹匕首,利用断壁残墙追杀敌人。遇到一个,撂倒一个。狡猾的鬼子成了他的活靶子。

  在激烈的巷战中,村民们同仇敌忾,英勇奋战,前仆后继,利用土枪土炮,还击敌人,利用铡刀、铁锨、大刀、长矛等与鬼子肉搏,显示了中华民族的英雄气概。

  吴清璧老人已68岁了,他是一位德高望重、学识渊博有强烈爱国心的学者,在教书育人时经常进行精忠报国教育。今天,面对穷凶极恶的日本鬼子,牙齿咬的咯咯响。他老当益壮,手持长矛杀鬼子,保护邻里村民,最后阵亡;吴广胜,当时28岁,他是吴清洵的长子。战斗中坚守寨墙,不幸被鬼子击中,摔下墙来被挤在墙与椿树之间牺牲了。

  吴广营24岁,他是清洵的次子,见哥哥被挤在墙与椿树之间气绝,破口大骂鬼子,抓起石块,与敌搏斗,被日本鬼子的排枪击中,壮烈牺牲。

  战斗仍在持续,鬼子的疯狂劲有增无减。下午三时许,吴恩庆见大刀会成员已牺牲10多人,村中仍硝烟弥漫,烈火冲天,200多名老少,被包围在村子里,被鬼子自东向西赶着压着,个别村民哭哭啼啼,他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手无寸铁,没有任何反抗力。吴恩庆审时度势,感到肩上的担子很重,这时枪声又爆豆般地响起来,村子不大,敌人从一头往前赶,况且外围有鬼子兵把守,抵抗的空间有限,坚守阵地十分困难,他高喊着,“让我们掩护,乡亲们突围”。他召集大刀会的成员,好武器放在前头,利用熟悉的地形掩护乡亲们突围。

  这时村西头吴保合的岳父钱如山(约60岁,临沂人)和岳母(约58岁)、妻子钱氏(保合的继室,约30岁)、吴保茹(17岁)、吴广善的次女等7人,在突围的过程中,被日本鬼子逼进了村西头圩子门里南边的一个死胡同里,面对手无寸铁的村民,鬼子发出了狞笑,满嘴叽哩哇啦,支起机枪对着人群扫射,钱如山夫妻及钱氏、吴保茹被敌人射杀,几个小孩被大人倒地时砸在了死人堆里。在另一处机枪扫射中,吴保合、吴保文、保文的二妹恩花等四人,幸免于难,死里逃生。晚上鬼子来烧房时,钱如山等四人遇难的尸体被鬼子烧焦。

  掩护村民突围并不顺利,前有鬼子堵截,后有鬼子的进攻,大刀会的成员在恩庆的指挥下,光着膀子在前面拼杀,部分老幼,随其后,从西寨门突围,谁料十恶不赦的鬼子早有准备,在离寨门百米处早已占据了路西边的有利地形,用手提式机枪卡住路口,见到有村民突围出来,疯狂的扫射,突围的人中,老幼残疾多,村民们乱成了一片,吴恩庆对身边的人说:“看来今天我们是凶多吉少,要保存实力,但实在不行,鱼死也要网破,我们与鬼子拼到底!”话说完,吴恩庆端枪向敌人冲去,边冲边射击,可惜这位歼敌21名的英雄,胸部中弹,扑到在地,长枪仍攥在手里,再也没起来。28岁的瘸子吴恩西,心想这支枪不能让鬼子得去,他猫腰抓起吴恩庆的三八大盖枪,就地一滚,一瘸一拐的跑到路边的一个凹坑里,对准鬼子,开枪射击,他胆大心细,一连射出4颗仇恨的子弹,打中了4个鬼子,弹壳被12岁的吴树成捡起装进兜里。

  突围当中,54岁的吴廷元被鬼子用刺刀逼近,他手疾眼快,躲过这一刺刀,把手中的撞枪头直插鬼子,不幸被鬼子的刺刀扎进胸口,壮烈牺牲。

  突围是残酷的。大刀会成员孙开勤,28岁;孙开一,24岁;王大,25岁;曹三,22岁。在突围中,掩护群众,打击鬼子,流尽了最后一滴血,献出了年轻的生命,英勇牺牲。

  吴相公之妻臧氏,35岁;张氏,吴兴明的长媳,18岁;吴兴明的妻子孙氏,40岁;还有吴保寅的媳妇曹氏,25岁;吴广泰之妻张氏,42岁;吴广孝之女吴保芳,17岁。在突围中,手无寸铁,中弹身亡。

  突围中,35岁的吴相玉,被鬼子打断了胳膊;26岁的吴广欣,也负了伤;28岁的吴保德被鬼子扫射,击中大胯;孙义同被打伤;21岁的吴相鼎被鬼子击伤;任德山突围负伤;王现仓28岁,突围中腿部中枪;王三和31岁的吴广信之妻相氏身受重伤;32岁的吴广慎之妻全氏身负重伤;陈启元的母亲怀抱3岁的孩子,突围时,子弹打穿了怀抱的孩子,胳膊又被击穿,孩子中弹身亡。

  大刀会教师吴保佑,见村民惨死在鬼子的枪林弹雨中,又见大刀会成员杀红了眼,赤膊冲向鬼子拼命。他大喊:“快撤,我们不能都死在这里!”他指挥人们撤离阵地,争取保存一定的实力,留下抗日的火种。

  吴保贵的三弟38岁的吴保善、四弟35岁的吴保成、六弟26岁的吴保荣,兄弟三人利用场园屋子作掩护,与鬼子拼搏,最后兄弟三人,全部战死,流尽了最后一滴血。用他们的实际行动,又一次证明了一个口头禅“打仗还是亲兄弟,上阵还是父子兵”。

  村寨外的日本鬼子占据有利地形,仗着机枪钢炮,固守高地射击,寨内的鬼子步步推进,压缩活动区域,为突围出去的大刀会成员和村民,已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为掩护村民,打击鬼子,吴保佑、吴相运(53岁)、广孝的长子19岁的吴保民、大约40岁的李二朴顽强杀敌,誓死不当俘虏,打光了子弹,持刀拼敌人,坚持到最后,壮烈牺牲。

  吴保辰的妻子王氏,见敌人瞄准自己的丈夫,来不及多想,为掩护丈夫,毅然冲上前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鬼子罪恶的子弹,鬼子见状,连发数枪,保辰夫妻同地同时遭难;24岁的吴少周,突围时,中弹身亡。是时,老幼垂泪,苍天呜咽,真是枪声炮声喊杀声,惊天动地,刀光血光烈焰光,目不忍睹,东流村寨,千孔百疮、断壁残墙。血染街头,尸体横野。血腥味、烈焰味、火药味交织在一起,一副惨景难以描述。

  一部分村民突围出去了,一部分大刀会成员突围出去了,一部分人突围遇难了,一部分人在寨内血战牺牲了,但也还有30多人未能突出去,被鬼子逼进了吴树祯的小园子里,鬼子逼迫包围,41岁的吴相勇为了保护村民,不顾个人生死安危,他把住小园门,架起小土炮,利用土手雷,击退了敌人数次进攻。最后弹尽药绝,用大刀和石头坚守园门。狡猾的敌人迂回到吴树祯宅院,悄悄地把西墙拆了一个窟窿,在背后用枪射击,夺去了英雄的生命,同时放火烧着了屋内的地瓜秧子,顿时,吴树祯的宅院,火光冲天。

  神枪手吴广昌,手托枪,怒视前方,一出吴广友的大门,与一个鬼子来了个面对面,鬼子甩枪要打,早被吴广昌一枪放倒,敌人听到有枪声,追了过来,广昌眼疾手快,利用熟知的地形掩护,在鬼子密集的枪声中,突围得生。吴广昌不愧为神枪手称号,他在吴廷莪的大门东旁,打死一个鬼子兵,在吴树成的大门口,打死一个鬼子兵,在吴相中的场里,打死两个鬼子,仅吴广昌一会的功夫就打死四个鬼子,别的地方还有打死的,总共有七八个。

  冬日的白昼本来较短,可腊月十一这天,在人们的心目中,过的特长特长。阴沉沉的天空,压的人喘不过气来,加上鬼子烧房的火焰升空遮住了半边天,突围成功的几名大刀会成员和村民,散落在村外,整个后寨落入了日本鬼子的魔掌之中。在吴树祯的院子里,日本鬼子把跳出围墙、劈死两个鬼子、负伤被俘的吴恩堂和在前寨中扛土炮轰击敌人负伤、在后寨被俘的窦铁匠捆在一起,在火化被吴广昌打死的日本鬼子时,被推入火坑,活活烧死。日本鬼子的残酷暴行,实属罕见,连被俘人员,都不放过。其暴行,真是惨无人道,其罪行和手段,令人发指。面对敌人的残酷暴行,躲在地瓜秧子垛中的吴相合,当时有25岁,趁敌人点火、烧人、烧房之际,从火中窜出来,冲向鬼子叉枪的地方,抓起一把三八大盖就跑,敌人惊醒以后,连忙持枪追击,吴相合边掩护自己边跑,被敌人打了几枪,脊背上拱起一个大血疱,随后逃出圩子,由于战斗的惊吓,吴相合加上中弹的药性反应,不长时间就去世了。人世间又少一位青年,黄泉路上又多一名新鬼。

  打算骗过东流西进的日本鬼子,做梦也没想到会遭到东流大刀会的如此痛击,在激战中连连吃亏,军官被打死一人,士兵被打死60多人,负伤10多人,损失惨重。他们像红了眼的恶狼,见人就报复,对未来得及突围的老人、妇女、孩子进行搜捕,把他们关在吴树奉的东堂屋内,放火烧死。在一间屋里被日本鬼子活活烧死的有7人,他们是60岁的吴广德老人,39岁的吴广孝,和38岁的妻子刘氏,他们的四子,12岁的孩子吴保府,78岁的吴廷聚的妻子王氏,43岁的吴广善之妻曹氏,30岁的沈现章妻子,这7人当中,最大的78岁,最小的12岁,被日寇惨无人道的杀害。双手沾满鲜血的日本鬼子,是多么的心狠手辣,他们比蛇蝎更毒千倍。

  在村寨的另一个院子里,战斗中被俘的吴保周,时年17岁,正血气方刚,青春年少,他是广孝的次子,被日寇浇上汽油,点了火,浑身烈火冲天,吴保周面对敌人的残酷暴行,临危不惧,宁死不屈,对日寇破口大骂其八辈祖宗,骂鬼子都不得好死,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生命就这样被日本鬼子杀害了。

  下午四时半,枪声停止了。天空仍然未放出一点亮光,东流村的人们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经历辛勤劳动十几年修筑的炮楼,围墙寨门,岗台有的坍塌,剩余的弹痕累累,到处断壁残垣,圩子倒,寨门坏,炮楼塌,房屋被烧,一片狼藉。寨内弹坑遍地可见,房屋被鬼子点着了火,烈火浓烟,呛的人咳嗽不停,烧人的腥焦气味,扑鼻难闻,横尸遍地,热血流淌,一片惨景。事后统计,东流大刀会、村民牺牲和遇难66人,伤12人,日寇在战斗中至少被击毙62人,击伤16人,死伤78人。

  在战斗中被击毙的60多名鬼子,抛尸遍地。鬼子将死尸分六处焚烧,他们拆下了村民的门板等木材,就地焚烧尸体。村西北角吴相中的场里一处;村东大桥头一处;吴保范大门口一处;吴恩法的家院里一处;孙义奉的后林里一处;吴保秀的东院一处。

  下午五时,南路追赶顾茂良(惠民庄人)的日本鬼子马队30多人,在韩庄交战后,转北芦山而来,与东流战斗剩下的鬼子会合,他们看到东流的战斗,给自己的伙伴以巨大的杀伤,兔死狐悲,个个垂头丧气。他们也深知,同伴的今天就是他的明日,中国人民是不好惹的,中国人民是不可战胜的,胜利永远属于正义的战争,属于中国人民,而日本侵略者最终必败。

  夜幕降临了,整个村庄被血腥味和烟雾笼罩着,日本鬼子士兵荷枪实弹,把持这各处的路口和街道,寒冷的冬夜,显得寂静和冷漠,大街上没有一个人行走,也不像往常一样有人说笑,有人查岗,有人练武,有人啦家常,整个村子人烟稀少了,除了鬼子叽哩哇啦的说几句之外,连狗叫声都听不到。昨天欢歌笑语的村庄,今日成了战后的废墟;昨日强健的大刀会成员,今日倒在了杀敌的血泊中。还有那心慈善良的老奶奶,爱说爱笑的大娘,天真无邪的吴保府,青春年少的保茹姑娘,这都已成为活着的人们的永远的回忆,他们的音容笑貌虽在,可他们已远离人世,带着对家人的眷恋,带着对人世间的留恋,更带着对新生活的向往和对日寇的切肤之恨,离我们而去了。

  一场空前的劫难,夺去了60多人的生命,日本鬼子凶残之极,连幼小的生命也不放过。12岁的吴保府丧身日寇的火海之中,未出生的孙开箱的孩子,被日寇剖其母腹夭折。这天下岂有如此之惨的丧尽天良的兽行,日本鬼子真是头顶长疮,脚底流脓,彻底坏透了,他们比豺狼还狠,比蛇蝎更毒,也就是在这次战斗中突围出去躲在山上的避难的两个小婴儿,夜间被冻死了。村寨内的鬼子,仍然没有停止他们的兽行,又将魔爪伸向村西圩子门南,将那里仅剩的几座房子和6座炮楼点了火,顿时又一次火光冲天,从十几里外都看的清清楚楚。

  在前寨吴保秀的大院内,鬼子开始了他们的武士道精神的升天神话典礼,受伤的鬼子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鬼子用拆了的门板等木材,架起了大火,在小军官一阵叽哩哇啦的训话后,伤残的鬼子发出了嚎叫,“我们愿继续为天皇陛下效力,我们不回国”。有的被杀死,投入火中,有的被直接投入火中。随着所谓的武士道烈焰化为灰烬。这就是侵略者应得的下场——回国。

  第二天上午八时许,剩下的约100名鬼子,带着78具骨灰,狼狈的溜回临沂,估计他的上司,一定会给他一个大大的奖赏,因为这是日寇侵占临沂以来向外扩张扫荡第一次遭到地方民兵组织的最顽强的阻击、且损失最大的一次战斗,而装备精良的日本鬼子栽在了东流抗日地方武装的手里,他们怎么也不相信,大江大河都过去了,可在沂蒙山的山沟里翻了船,可事实就是事实,而且是他们必须接受的事实。

  日本军官垂头丧气,咿哩哇啦的打着手势说,“土八路的土大炮,大大的厉害,你们十个人也不值我大日本皇军一个士兵的命,我的士兵死啦死啦的”。那意思是说,你们土八路的大炮太厉害了,让鬼子损失惨重,你们打死了我那么多的士兵,你们死十个人也抵不上我一个士兵的命,我们这次战斗损失太惨重了。的确,这是一次中日之间正义与非正义的较量;是兵民之间智慧的较量;是一场侵略和反侵略的武装对话;是一场中华民族优秀儿女与日本大和民族武士道精英的真枪实弹的对比。尽管东流地方武装装备较差,但他们的英雄气概威震敌胆,气贯长虹。在以后的日寇西侵扫荡中,他们对东流始终是恨之入骨,但始终不敢进东流,总是绕开东流前进,用钢炮轰击东流村寨,以示报复。

  五、永远的挽歌

  悲壮的东流抗日自卫战,历时一天,歼敌78人,沉重的打击了日寇的嚣张气焰,他向世人证实了日寇不可战胜的神话是多么的苍白无力,我方村民牺牲遇难共计66人,其中10人被活活烧死,两个婴儿被冻死,一个胎儿被剖母腹致死。12人负伤。据不完全统计,这次战斗,毁坏房屋93间,炸毁、烧毁炮楼28座,大牲畜4头,粮食7万斤,树木损坏500余棵,农具、家俱、衣被等生活用品大宗,加上多年的积蓄被烧被抢,总价值近370万元。

  东流抗日自卫战60多年了,留给我们后辈的是无尽的思考。东流战斗充分体现了中华民族大无畏的英雄气概,展示了中华民族优秀儿女捍卫家园、抵抗外侵的优秀风采,展现了东流村民勤劳勇敢、敢于战斗的精神风貌。她是我沂蒙山区的民众自发的组织起来的抗日武装对日本鬼子侵略扫荡打响的第一枪。这次战斗,不能单从敌我双方损失的数量上做比较,更重要的是战斗的影响力,超出了他本身的价值。这次战斗,沉重的打击了日寇侵略者的嚣张气焰,在某种程度上,也延缓了日寇从临沂向西扫荡的计划实施。因敌我双方力量悬殊太大,战斗失利在所难免,但村民们英勇顽强的精神和血战到底的气概,实可千秋称颂,万古流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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