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战役中荣获“济南第一团”称号的第73团指战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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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南战役中“首战茂岭山,打开胜利门”的第9纵队指战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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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南战役的战斗中,共产党员带头冲锋陷阵。1948年10月27日,粟裕、谭震林等关于济南战役伤亡统计给中央军委等的电报中,报告负伤及牺牲的战士、班级、排级、连级、营级至师级的党员比例,最高达100%。
据1948年11月12日谭震林在关于济南战役情况补充报告给毛主席及中央军委的电报中提及:“攻城部队之英勇甚过以往,109团百余伤员不愿失掉时机,阻塞突破口坚决不下火线,让后续部队从自己身上踏过去而牺牲”。
今年9月,是济南战役胜利70周年。笔者先后采访了迟浩田、高锐、王成斌、宋清渭、陈永福、李奎礼、任治己、马光宏等一批当年亲历泉城鏖战的老兵,他们道出了这场战役诸多鲜为人知的故事。
“敌军像张牙舞爪的螃蟹,我军像布在螃蟹周围的钢钳”
1948年8月,中央军委确定了“攻济打援”的作战方针,整个“攻济打援”作战由华东野战军代司令员兼代政治委员粟裕指挥。攻城部队由山东兵团司令员许世友、华东野战军副政治委员兼山东兵团政治委员谭震林指挥。攻城兵团由6个半纵队和特种兵纵队大部及地方部队共14万人组成。打援兵团由8个半纵队和特种兵纵队一部及地方部队约18万人组成。
国民党则以确保济南为目的,由国民党山东省政府主席、第二绥靖区司令官王耀武指挥。王耀武以济南内城为核心防御阵地,集中兵力约11万人,凭借7米高7至8米厚的外城墙和12米高10至12米厚的内城墙,构成坚固的防御体系。
1948年9月16日,正值中秋节的前一天,一轮满月悬挂在天上,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战斗打响了。第9纵队司令员聂凤智对部下发出命令:助攻不是佯攻,是真打不是假打,我们要把助攻当做主攻来完成。聂凤智的战前动员极大地调动了指战员的战斗热情。第9纵队第74团和第75团从东向西攻打茂岭山、砚池山,一举攻下了这两座山,扫清了济南东大门的障碍。
如果说敌军像张牙舞爪的螃蟹,那么我军就像布在螃蟹周围的钢钳。原军事科学院副院长高锐,济南战役时29岁的他任第13纵队第37师师长,9月20日晚18时,攻城部队分别从南、西、北三面同时发起对商埠的攻击。高锐率领全师首先突破商埠辛庄营房的卡子门,迅猛进入商埠,沿着经七路及其两侧向外城永绥门方向进发。他们在炮火掩护下,连续爆破,勇猛突击。第13纵队从永绥门突击,打开3个突破口,部队一举攻下外城,到达趵突泉。
原北京军区司令员王成斌中将,济南战役时任第13纵队第38师第112团第7连副连长。第7连是第112团的攻坚连,也是第38师的主攻,任务是与第37师第109团、第111团并肩作战。9月21日晚上20时,各攻击部队肃清商埠的残敌,从四面八方向外城包抄,打算开始攻城。济南的外城墙十分坚固,分别布下了敌军的四个旅,城墙的顶端、中部和底层修筑了子母堡、单堡、暗堡等3层火力发射点,城下是7至8米宽、3至4米深的护城壕,又架设了1米多高的铁丝网,埋设了地雷。商埠失守后,敌军生怕再丢了外城,不断地向城外打枪打炮,阻止我军靠近。
第112团的攻城点在杆石桥门以南,城门楼右侧200多米,华东野战军挖地三尺,将地道一直挖到第7连主攻出发地的一间空民房。第7连的突击队是3排,7班担任突击,8班负责爆破,9班火力跟进。王成斌把3排带进空民房,在护城壕的西墙上挖窟窿,撬掉城墙砖头,仅仅留下一层墙皮。他们打算发起进攻时就推掉墙皮,将这里作为突破口。地道战、游击战真是我军的法宝,敌人做梦也没有想到王成斌和他的战友已经把地道挖到了他们的肚子底下。
攻城在黄昏时分发起,因为此时天色渐暗,敌人摸不清我军动向。9月22日晚18时,华东野战军东西两支攻城部队同时向济南外城发起总攻。第9纵队以外城东南门——永固门为主攻方向,以5个团从永固门及其两侧突击。榴弹炮、野炮、山炮、迫击炮等发射的炮弹呼啸着向敌军飞去,王成斌清楚地看到这些炮弹都落到了城里,没有落在城头,而敌人都龟缩在城墙上的子母堡、单堡和暗堡里,此时如果用爆破登城,效果最好。如果等炮火结束再进攻,露出头来的敌军会给我军以致命打击。王成斌马上向副营长兼连长任进贵汇报了自己的想法,3排长李天助也击掌赞成,战争来不得任何的优柔寡断,任进贵接受了建议,马上点燃一个5公斤的炸药包,扔进了城墙边的护城壕。
随着猛烈的爆炸声,我军的火力压住了敌人的火力,王成斌带领突击排3排用40公斤的TNT炸药炸塌了城墙一角,轰隆一声巨响,城墙裂开了口子,8班长蔡萼高喊一声:“8班,跟我上!”
原来是架梯子攀登,现在是踩着废墟冲锋,战友们跟着蔡萼和3排长李天助冲了上去,紧接着王成斌也身背七八颗手榴弹,腰间别着匣子枪,手脚并用冲上了城墙,3排长李天助中弹倒在了他的怀里,血流一片,他把李天助交给通信员,自己和敌人扭打在一起。由于枪炮震天,他的耳膜被震伤,听力受到影响,一口整齐的牙齿提早脱落了,他的身上至今还残留着三块弹片。“当年打济南啊,打得太激烈了。”他说。
“像杀牛一样杀其要害,用锋利的尖刀向敌人的心脏刺去”
东西攻城部队攻下外城后,我军攻城总指挥许世友决心已定,下令当晚立即攻取内城。
内城是敌人最后顽抗的堡垒,城墙高大厚实,完全用大砖石砌成,城下碉堡密布,墙上射孔数层,护城河河宽水深,守备内城的是王耀武的精锐部队。23日晚18时,东西两支攻城部队同时向内城发起总攻。第13纵队第37师第109团担任主攻,配合第9纵队攻占内城。这是高锐参军以来参加的最惨烈的一次战役,枪炮声、爆破声、喊杀声不绝于耳。指战员前赴后继,奋勇登城,短兵相接,浴血格斗,殊死相拼。有的战士冒着敌人的交叉火力网连送十多次炸药包,终于炸开了突破口;有的连队牺牲过半,有的连队只剩下三个人,仍然坚持战斗。
24日凌晨4时,第13纵队第37师第109团突击部队发起对坤顺门的进攻。第3营第8连的战士们奉命从内城西南角坤顺门实施突击。在炮火轰击掩护下,通过护城河,排除层层障碍,用长竹竿把一包包炸药送上城墙,随着连续爆破,国民党军的坚固堡垒被层层炸塌,厚厚的城墙炸开了缺口。突击连第7连随即架梯登城,消灭城墙突出部的守军,他们于拂晓前攻克坤顺门从城西南角突入,并于24日上午扩大突破口。
第109团第3连、第9连也争先登上城头并迅速插进城内。王耀武得知攻城部队登上城头后,急忙调兵遣将,命令第77旅向突破口全力反扑。国民党军以数十倍的兵力,从东、南、北三面向突破口阵地蜂拥扑来。登城战士们面对一波又一波敌军的连续冲击,毫无惧色,顽强战斗,与越来越逼近的敌军短兵相接,展开激烈的肉搏战。
第13纵队第109团的两个营从坤顺门突击进去,除了两个连以外,其余全部牺牲。高锐和政委徐海珊身先士卒,奋力杀敌,从攻击丁家山、突破商埠西南角卡子门、直到攻破外城永绥门,第一次把城墙炸了个圆洞,没有冲进去;第二次把城墙炸了条口子,架了云梯,由于敌人火力太猛没有冲上去。第三次突击上去的部队堆在城墙上,一部分人下了城墙向纵深进攻。
24日凌晨,第37师第109团在坤顺门再次发起进攻,城墙炸开了,云梯竖起来了,第3连和第9连冲进了内城。城头上争夺突破口的战斗愈演愈烈,达到白热化的程度。我军突击队员与敌人短兵相接,刺刀捅弯了,手榴弹打光了,就用砖石、十字镐、子弹箱做武器。突破口一度被敌人堵塞,高锐命令:第110团迅速从坤顺门突击,第111团从第109团的突破口打上去,与敌人展开面对面的厮杀,誓死坚守突破口。先插入城里的第109团第3连和第9连在内城奋战七小时,发现后续部队没有跟进。在与上级失去联系的情况下,机动灵活,兵分两路,主动杀回突破口。两支突击队在城头会师,重新打开了入城通道,第13纵队和第3纵队后续部队相继涌入城内。这一天,第37师设在趵突泉西侧前沿的指挥所突遭敌机轰炸轰然倒塌,高锐被炮弹炸晕,身负重伤。等他苏醒过来,才发现政委徐海珊不幸牺牲,忍不住泪如泉涌。
当第13纵队在内城西南角坤顺门打得如火如荼时,内城东南角的气象台处打得也是一片血雨腥风。
第9纵队向内城东南角一线突击,并预选了四个突破点。第73团向内城东南角攻击。他们在炮火掩护下,在护城河上架起浮桥,进行连续爆破,各路突击队穿过浓密的烟雾,奋不顾身架设云梯登城。王耀武督率守军拼死抵抗,战斗异常激烈。第9纵队突击队伤亡很大,连续三次突击均受挫。紧急关头,各级指挥员立即赶赴前沿阵地,研究新的攻城措施,重新组织力量,对准敌人的弱点,集中兵力和火力,东西并举,杀开一条血路,钻进去硬打,像杀牛一样杀其要害,用锋利的尖刀向敌人的心脏刺去。9月24日凌晨1时30分,第9纵队第四次攻击内城战斗打响。号称“大炮上刺刀”的战法在内城东南角实施,我军像拼刺刀一样将大炮推到前沿阵地,采用肉眼直瞄的方式对准目标直射。枪炮声、爆破声响成一片,火光冲天,硝烟弥漫,炮弹以排山倒海之势落在内城东南角上,担任主攻的第9纵队第25师第73团第7连突击队冲了出去。
这个连队有“常胜连”的美誉,在强大炮火的支援下,不怕牺牲,勇猛进攻。我军用炸药在内城东南角炸开一个6米宽的豁口,第7连2班长李永江是山东栖霞人,身高臂长,他在济南内城攻击战中第一个向内城东南角城墙攀登,他招呼全班战士:“快跟上,城下没有我们立足之地,突上去就是胜利!”
当他登上梯子顶端时,大吃一惊,梯子不够高,靠在城墙上,离城墙顶部还差一个人的高度,他急中生智,凭着身高臂长踩着城墙壁上被枪炮打出的坑洞,双手紧紧扒住城墙上的砖石,猛地一下攀上去,第一个登上了高耸的城墙。
他率先打开了济南内城墙东南角的突破口,第7连2班战士于洪铎继李永江之后第二个登上城头,他们开始向东搜索前进,紧接着又上来滕兴元、周顶仁、王会、冯立国4名战士,李永江当机立断地说:“老于,你和小滕向西打,我们向北打,王会你这个机枪手守住突破口,联系后续部队登城,突破口是咱的命根子,决不能丢掉!”李永江机智地依托工事,占据有利地形与北面来敌作战,他向敌人投出多颗手榴弹,炸死了一片敌人,自己也头部负伤,血流满面。他左手投弹,右手开枪,迅速向城墙制高点攻击,只身俘获20多名国民党兵,缴获两挺机枪、10支步枪,战后第9纵队授予他“济南英雄”荣誉称号,立下特等功。在李永江的带领下,战士们击溃突破口的敌军后,也冲向城墙制高点。
于洪铎和滕兴元向西跑去,迎面冲上来一群敌人,他俩端起冲锋枪扫了两个扇子面,敌人丢盔弃甲,吓得屁滚尿流。一个敌军机枪手端着机枪向于洪铎冲过来,他眼明手快,一把抓住敌人的机枪筒,对方一扣扳机,一串子弹从他的腋下穿过,枪管已经灼热,可他抓着枪管的手竟然丝毫没有放松。相持阶段,滕兴元赶过来,用枪托砸碎了敌人的脑壳。这一下子把周围的敌人吓呆了,于洪铎立刻把机枪从敌人的手中夺过来,一脚把敌人踢下城墙,并抓获十几名俘虏。
济南战役打响时,19岁的迟浩田是第9纵第73团的干事。在炮火集中支援下,第7连指战员连续冲锋,突击队炸开了突破口,经与敌人顽强搏斗,保住了突破口,把胜利的红旗插上了制高点——气象台。指导员彭超身负重伤。第3营营长王玉芝和教导员郭奎武商量后,决定让迟浩田到第7连代理指导员,和连长萧锡谦一起指挥连队的内城穿插作战。迟浩田在攻打南麻时头部负伤,这次是带伤上阵,他带领第7连部分官兵迅速从突破口向西攻击前进,转而插向西北角。就在攻击新省府时,一颗炮弹飞来,几块弹片钻进了他的右臂,鲜血直流,这是他第五次负伤。身边的战士迅速给他包扎,要送他到安全地带,他坚决不肯:“你看看咱们7连的战友们,哪个不是带伤挂彩的?大家都在坚持战斗,我更不能下火线!”
第7连战士们奋勇登城,用智慧和勇敢击退国民党军,继续左冲右突,基本占领城墙制高点。在后续部队登上城头之前和守军顽强地反复格斗,击退数倍守军的数次拼死反扑,牢牢守住了突破口。第73团特务连及时在突破口西侧炸开了6米多宽的口子,使后续部队得以源源投入纵深。9月24日凌晨4时,上级命令部队下城进入巷战。本来下城是拽着背包绳和布从城墙上滑下来,但是背绳子和布的战士牺牲了,绳子和布都找不到了,危难之际,战后被第9纵队授予“济南英雄”荣誉称号的王其鹏高喊一声:“争取下城第一名,活捉王耀武当英雄!”在他的带领下,第7连勇士纷纷从墙头跳下来,攻城大部队涌进内城,与守军展开激烈的巷战。迟浩田带领战士们冲进大明湖的北极阁,果断下令:“王耀武就在这里,快搜!”
战士们把指挥部像篦头发那样篦了一遍,也没有见到王耀武的影子,后来才得知王耀武已经化装往青岛潜逃,民兵在寿光将其抓获。
鉴于两支劲旅攻城有功,中央军委授予第73团“济南第一团”称号,授予第109团“济南第二团”称号。
“我们困难,敌人更困难,不能给敌人喘息机会”
原济南军区政委宋清渭上将15岁入伍,是个小八路,济南战役时19岁,已经是第10纵队第13团第9连的指导员。他亲口告诉笔者:仅他们一家,就有两个人参加济南战役,他和三哥在一个团,三哥在第2营第5连当战士,他的母亲义无反顾送儿上战场。
他们先打鹊山再打泺口,背着门板进了济南,当了攻打济南的预备队。济南战役打到第四天时,非常惨烈,我军伤亡很大,有人建议是否把部队先撤下来,进行休整补充。许世友司令员坚决不同意,他斩钉截铁地说:“我们困难,敌人更困难,不能给敌人喘息机会,坚决打下去!”
我军军号齐鸣,所有部队,包括连队的炊事员、通信员、马夫等全都冲了上去,气势夺人。9月21日,第9连随着第10纵队的部队从西面攻入商埠,展开了激烈的巷战。泉城满目疮痍,到处都是溃散之敌,到处都是密集的枪声。护城河里漂浮着很多尸体,第9连一路向东攻打省立医院,那里是国民党的小指挥部。宋清渭刚到省立医院,突然枪声大作,敌人的子弹把他的帽檐打穿了一个洞,离头只有几厘米远。他摘掉冒烟的帽子,继续追击敌人。
9月23日晚,东西两支攻城部队向内城发起总攻。宋清渭接到团参谋长的命令,让他们向大明湖方向前进肃清残敌,增援围攻敌军城防司令部的部队。他们边打边前进,沿着经七路跑到了大明湖,击溃了敌人的守城指挥部和预备队,本想活捉王耀武,才发现王耀武已经从北极阁西边的临时指挥部逃跑,敌人逃跑前把大量的武器扔进了大明湖。他带领全连官兵跳进湖里捞枪炮,整整捞了一天。
93岁的陈永福,当年是第8纵队侦察营第1连侦察班班长,是在外线出击时临时组建的武装侦察连。徐州北援之敌有庞大兵团,虽经蒋介石再三督促,但因察知我军打援部队兵力强大,严阵以待,顾虑重重,迟迟不进。陈永福所在的部队负责打援,打援的很多部队驻守在金乡、城武、巨野、嘉祥一带。1948年9月上旬,他们接到命令从安徽的亳州、蒙城出发,绕过陇海铁路到了鲁西南作战地区,陈永福跟随侦察营来到山东曹县、单县一带。9月23日,他们身穿便衣化装向北巡逻,突然在曹县的公路上发现国民党第2兵团的侦察营也在巡逻,我方侦察营的人不戴帽徽,他们意识到这是一场遭遇战。敌人还没有醒过神来,他们立刻先发制人向敌人发起攻击,吓得敌人灰溜溜地跑掉了。敌第7、第13兵团正在集结中,济南已被我军攻克,敌之增援计划遂告破灭。这是济南战役唯一的一次打援遭遇战,从此敌人再也不敢露头。
88岁的李奎礼,是冀鲁豫军区的老兵,时任第1军分区机要股译电员。济南战役中他随部队先打外围,在泰安以西的几个县打游击,后来从平阴、长清往济南攻城。进了济南,在纬十二马路的老乡家打地铺。纬十二马路接近商埠,他们部队的一个独立团攻打济南,他亲眼看到有战友负伤后被担架抬回来,还有的战友牺牲了,他译的电报中就有济南战役的内容。
87岁的任治己,是胶东军区的老兵,时任西海军分区第2团特务连通信员,济南战役时他才17岁。当年他跟随部队徒步行军抵达济南时,当天下小雨,济南城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他们进了省立医院,负责肃清残匪,清理战场,收缴枪支弹药。他们把华东野战军的战友们的遗体就地掩埋,树立一个木牌纪念。
88岁的马光宏,时任第9纵队第75团警卫员。他跟着政治处主任温茂卿一道上前线,看到房子的围墙外面立着9具烧焦的战友的遗体,这是敌人的火焰喷射器所致,足见战斗之惨烈。
经过8昼夜的激烈攻坚作战,华东野战军终于在9月24日17时全歼内城守军,济南城回到了人民的手中。在济南战役中,我军有3764人壮烈牺牲,有23610人负伤。